這是我們政治時代的一個黑色諷刺，一位曾被捧為英雄並以強硬姿態自居的前總統，如今卻向他曾經嘲笑的法庭請求暫時自由。11月28日，國際刑事法院（ICC）上訴庭駁回了羅德里戈·杜特爾特的臨時釋放請求。

其中一個因素是ICC法官不僅審視了杜特爾特本人，還關注了圍繞在他周圍的人。他們看到了DDS，即杜特爾特鐵桿支持者，以及那些如同教徒般毫不理解地重複他們被告知的一切的數位群體。法院將這支網路部隊，連同杜特爾特在位的家族成員和其他同夥，視為一個由前總統保持壓倒性影響力的網絡。

從ICC的角度來看，這個網絡會使任何臨時釋放變得危險，因為DDS長期以來一直是一個個人崇拜團體，堪比近年來一些最奇特的案例。

如果有人想知道21世紀的邪教是什麼樣子，他們只需看看DDS，這些人將杜特爾特視為民間英雄和父親形象的結合，彷彿他是某種半神。他們讓人想起曼森家族的悲喜劇傳奇。

需要明確的是，DDS不是像已故查爾斯·曼森那樣的末日邪教。它是菲律賓體制中的一個異常現象——一個因國家民主失敗而疲憊不堪所產生的意外政治副產品。

它的大多數成員並非曼森式的殺手，但他們表現出相同的服從反射，有意或無意地幫助並甚至歡呼一場在虛假毒品戰爭中奪走數千菲律賓人生命的血腥運動。與曼森的末日信徒的相似之處並非完全一致，但無法忽視。

曼森在1960年代末吸引了加州的嬉皮追隨者，讓他們相信即將到來的末日。他操縱他們以"Helter Skelter"的名義進行謀殺，這是他基於妄想和對披頭四最響亮歌曲之一的扭曲解讀而編造的種族戰爭假預言。

在1969年的泰特-拉比安卡謀殺案中，曼森本人並沒有持槍或持刀，很像杜特爾特。但他提出建議並指導他的追隨者，使他們成為他的謀殺武器。他是通過誘導成為主謀，就像幾十年後殘酷的杜特爾特毒品戰爭一樣。

當法庭決定曼森不能為自己辯護時，他第二天出現時額頭上刻著字母X。這看起來像是他發出大膽而荒謬的反抗信息的方式。但更荒謬的是，他的女性共同被告，像機器人一樣接受暗示並急於表現忠誠，也效仿在自己的額頭上刻上X。這是一種令人不安的輕信表現。

正如曼森通過表演和心理遊戲命令服從一樣，杜特爾特通過虛張聲勢和威脅命令忠誠，還伴隨著一劑改變心智、高度成癮的芬太尼。

曼森將法庭當作舞台，咧嘴笑著，大喊大叫，嘲笑法庭的權威。這不是與2024年杜特爾特在立法者面前被問及有關其毒品戰爭的尖銳問題時的行為相似嗎？別忘了，杜特爾特將參議院和眾議院小組聽證會變成了一場馬戲表演。

在法庭外，曼森的追隨者零星聚集，創造了一種奇怪且令人不安的景象，反映了他們對領袖的忠誠。這是一種令人不安的忠誠——盲目、不質疑且完全——隨時準備跟隨騙子到任何地方，非常像現在ICC外發生的情況。

看看杜特爾特在海牙的忠實追隨者。他們還沒有在皮膚上刻符號，但在拘留設施外，他們高呼、哭泣，並與紙板人像自拍，就像在嘉年華會一樣。

模式很明顯。杜特爾特和曼森都明白，如果你說話夠大聲、夠粗俗、夠狂野，有些人就會把噪音誤認為領導力。杜特爾特依靠粗言穢語和暴力威脅，而曼森則使用神秘胡言和藥物驅動的謎語。在這裡我們看到魅力十足的胡言亂語轉化為權力。

他們都宣揚末日。杜特爾特警告毒品政治，說國家正在毒品中沉淪。曼森警告"Helter Skelter"。他們讓人覺得只有他們擁有擺脫混亂的地圖，而他們的追隨者則像儀表板上的搖頭娃娃一樣點頭附和。

當然，兩者之間有差異，但他們追隨者的心理令人痛苦地相似。

這讓我們回到ICC的裁決。法官們看到的不僅是一個面臨反人類罪指控的人。他們看到了一個準備蜂擁而至、扭曲事實和恐嚇的諂媚者生態系統。

ICC看到了一個偽裝成草根運動的政治機器。它看到一個仍然指揮著足以扭曲事實和壓制證人的狂熱，足以讓他重返權力的人。他們的結論是，司法已經夠艱難了，不需要再與一個基於Facebook上用表情符號寫成的聖經行事的激進追隨者競爭。

維持拒絕臨時釋放的決定是對這一認識的肯定：司法無法在一群遊行展示真人大小紙板人像並高呼戰鬥口號的暴民面前運作，這些人認為忠誠可以替代國際法，將奉獻誤認為責任，將偶像崇拜誤認為公民身份。他們深刻且徹底地錯了。

ICC已經以冷靜的最終態度發言。無論多大的歇斯底里、多少網絡鸚鵡的合唱，以及多少邪教式的展示，都無法改變國際司法不向幻想低頭的頑固事實。它只聽取證據、理性和死者的無聲證詞。

如果DDS認為這無法忍受，那麼這更是裁決成立的理由。Pastilan. – Rapple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