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犯罪學] 向檢察官的呼籲：將貪腐者繩之以法，即使他們曾是你的「教父」

在監察使辦公室竭盡所能調查並起訴高層腐敗政治人物、政府官僚和商業承包商的景象中，有一種奇特的英雄主義。公共工程與高速公路部（DPWH）的幾名中層官員已經被逮捕。最臭名昭著的承包商Sarah Discaya——防洪帝國所有腐敗的象徵——終於向警方投降。這些都是小勝利，在一個希望早已被交易、抵押和典當給腐敗的國家裡，它們帶來了一絲希望。

獨立基礎設施委員會（ICI）試圖刺破這片陰霾。他們點名參議員和國會議員，向監察使移交了箱子的證據，甚至敢於暗示那些神聖不可侵犯的人物也可能被清算。但由於缺乏傳喚權力，缺乏資源，甚至缺乏基本的制度性生存空間，其中一些成員最終辭職。他們看到了需要攀登的高山，卻發現自己手中只有茶匙而非攀岩裝備。（閱讀：兩年還是兩個月：ICI實際能持續多久？）

人民以一種特殊的興奮和恐懼混合情緒觀察著這一切。他們知道防洪腐敗的嚴重性。他們知道雨季的死亡，被水吞沒的村莊，被不應存在的洪流沖走的兒童——如果河堤是真實的而不是預算文件上的想像線條，這些悲劇本不該發生。他們即使只是憑直覺也明白，威懾只有在懲罰迅速、確定且嚴厲時才有效。迅速、確定、嚴厲——這三個詞，菲律賓刑事司法系統常常視為詩歌而非政策。

然而，儘管有早期的進展，一種蔓延的恐懼開始滋生：很少有人會被追究責任。許多涉案者將毫髮無損、不受干擾、不受打擾地逃脫——就像他們一直以來那樣。因為現在的調查涉及跨越政治鴻溝的參議員和國會議員，防洪醜聞突然威脅到了Marcos政府的根基。

真正的腐敗分子欣喜若狂。他們歡迎政治混亂；他們歡迎政權更迭；他們歡迎任何能將調查埋沒在噪音之下的事物。而菲律賓人民——容易受到各方宣傳的影響，總是準備為半真半假和Facebook迷因而戰——再次落入陷阱。他們互相鬥爭，而不是對抗那些偷竊他們的盜賊。循環重複：沒有人受到懲罰，每個人都聲稱自己是受害者，每個人都及時復活以迎接下一次選舉。

但這裡有一條出路。一條不依賴運氣或政治善意，而是依靠長期未被充分利用的制度力量的道路。司法部（DOJ），這個國家的最高執法機構，必須被賦權應對這一國家禍害。而工具已經存在：部門通告第20號。

由時任部長Jesus Crispin "Boying" Remulla制定的DC 20，不僅僅是官僚抽屜裡積灰的另一份備忘錄。它為刑事案件調查建立了新的指導方針。它要求檢察官在調查中扮演積極角色，而不僅僅是坐在辦公室等待案件已經死亡地送到他們桌上。

根據DC 20，檢察官必須與執法機構——PNP、NBI和其他機構——密切協調，使證據收集不再是一個零散、脫節的儀式，而是一項同步努力。該通告規定，在將投訴提交法院之前，必須存在具有合理確定性的表面證據。不僅僅是指控，不僅僅是流言，不僅僅是偽裝成證據的文書工作，而是一個能在法庭上站立、行走和戰鬥的案件。

這不是表面改革。這是DOJ致力於現代化刑事司法程序，使案件建立高效、連貫且有目的性。DC 20認識到，只有在提交前的準備紮實時，定罪率才會提高。它旨在糾正檢察官長期以來繼承弱案然後因不可避免的無罪判決而被指責的弊病。這是向主動司法而非被動文書工作的轉變。

而這種轉變正是打擊防洪腐敗所需要的。

DC 20應該成為最終賦權區域、省級和市級檢察官掌控調查過程的工具。他們擁有結構、人力和地理廣度。隨著不合標準的項目和幽靈項目像雜草一樣在群島各處蔓延，檢察官已經掌握了初步證據。如果公眾知道檢察官現在可以積極調查，公民將確切知道該去哪裡。他們可以向警方、NBI或直接向檢察官提出投訴，而檢察官根據授權，現在有義務開始收集證據——不是明年，不是在另一屆政府之後，不是在另一場悲慘的洪水之後。

涉及薪資等級26的官員的案件可以轉交給監察使。但被告屬於檢察權限的案件必須獨立追究。如果這種雙軌制使用得當，國家可能最終會看到一個系統性的——而非選擇性的——清算。因為武拉干省和東民都洛省不是特例；它們是預演。每個省都有自己的防洪騙局目錄。而防洪只是基礎設施欺詐厚書中的一章：農場到市場道路騙局、灌溉騙局、學校建築騙局、醫院建設騙局、監獄建設騙局。所有這些都必須被審查、起訴、定罪——一起。

但這一切都取決於勇氣和獨立性。

為了讓DC 20為正義注入生命，檢察官必須培養骨氣和技能。許多人害怕冒險自己的職業生涯。許多人欠那些將他們從默默無聞中提拔出來的政治人物人情。Padrino政治有著長久的記憶。但如果檢察官是有道德的律師，如果他們忠於自己的誓言，如果他們相信"無論斧頭落在何處，正義都應該被追求"，那麼DC 20就是他們的時刻。前DOJ部長制定DC 20時就是這麼說的。這必須是每位檢察官的信條：追求正義，而非特權。

因為除非他們採取立場，否則腐敗結構的大部分將不受影響。即使在現在所謂的反腐調查黃金時代，腐敗分子仍然大膽自信地繼續他們的操作。他們知道聚光燈只對準了頂層。他們知道黨派混亂會淹沒真相。他們知道政權更迭將重啟系統——再次對他們有利。

因此，這成為對全國2,000多名檢察官的請求：

成為菲律賓人民期望你們成為的檢察官。按照DC 20的本意使用它。為被腐敗淹沒——字面上和比喻上——的普通菲律賓人挺身而出。與警方和NBI合作。建立強有力的案件。

將腐敗分子關進監獄，即使他們曾是你們的padrinos。

菲律賓人民正在指望你們——不是去觀看循環重複，而是最終打破它。– Rappler.com

Raymund E. Narag博士是南伊利諾伊大學卡本代爾分校司法與公共安全學院犯罪學與刑事司法副教授。